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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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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4章

李世民和李承乾達成了一致意見,但表面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,按照慣例表演過三讓三辭,李世民第四次下詔令李承乾繼位,李承乾才在眾人的勸諫下接受了。

然後禪讓大典飛快準備起來,程序都有李淵禪讓李世民的成例在,準備起來倒不算麻煩,但很多東西都要花費許久時間和精力,比如李世民和李承乾在禪讓大典上要穿的冕服,要好幾個繡娘繡上許久才成。李世民身為皇帝,自然有從前備好的,但李承乾的卻需要重新準備,禮部本來還在為難,沒想到李世民就讓人送來了適合李承乾的帝王冕服,顯然早就在悄悄為今日做準備了。

眾人:“……”

眾人恍恍惚惚,不知道世上怎會有退位這麽積極的皇帝,莫非他們聖上是堯舜再世不成?

在李世民的幫助下,禪讓大典以眾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準備好。吉日吉時,李承乾身著帝王冕服登壇受禪,公卿、列侯、百官觀禮,時間倉促,諸國國王來不及趕來,但留在長安的人推舉代表見證了這場盛禮。

李承乾與李世民祭祀天地、五岳、四瀆、先祖,完成這場權利交接。

在無數目光註視下,李承乾一步步走到上首,坐在了高高的王座之上,接受所有人拜賀。

“萬歲萬歲萬萬歲”的呼喊於太極殿上空回蕩,李承乾俯瞰這個場景,心中卻無歡喜,只有沈重的壓力和無法抑制的惶恐。

從此以後,他不再是太子,而是大唐真正的帝王,要真正擔負起兆億百姓的生死榮辱了。他的每個決定都關系重大,阿耶也不再能時時替他把關,一切都得靠他自己。

但是很快,李承乾壓下這種情緒,心中升起無限動力。

他可以的!

他有阿耶的悉心培養,有足夠的見識和經驗,還有七十八郎的幫助,一定可以做好這個皇帝,讓百姓過上富足的日子,他可以的!

李承乾鬥志滿滿。

李承乾登基,太子妃蘇氏為皇後,李世民和長孫氏升級為太上皇和太上皇後,帶領妾室子女搬回了從前的秦王府居住。

其實李承乾希望李世民和長孫氏住在宮裏,但是前太上皇李淵搬出去了,現太上皇留在宮裏不太好。

李承乾琢磨著可以再建一個宮殿,找個環境好的地方,建得大一些,讓阿翁和阿耶都挪過去住,他想去的時候也能去,屆時一家人又到一處了。

李淵被尊為無上皇,對此他心情有點覆雜,皇帝他那活著的祖父什麽的,有億點點尷尬。

好在李淵心寬,沒多久就想開了,自覺和李世民有相同的經歷,偶爾還會去找他說話,談談禪讓的體會之類。

李世民:“……”

*

禪讓後半個月,大唐對吐蕃出兵,李世民禦駕親征,已經升職成皇帝的李承乾帶著百官送行。

承天門前,李世民穿著一身金色鎧甲,在陽光下熠熠生輝,執掌朝堂時的穩重深沈褪去不少,顯出幾分少年時的意氣風發。

李承乾突然就不替阿耶遺憾了,阿耶固然放棄了帝王尊榮,但看到這一幕,誰能說他的選擇是錯的呢?

作為皇帝,他令皇權平穩交接,沒有引起朝廷動蕩,保全了家人、百官和百姓,這是一種圓滿。

作為李世民本人,他能舍棄現有的東西,去做自己想做的事,這也是一種幸福。

李世民永遠走在他想要走的路上,李承乾作為兒子既覺得驕傲,也替阿耶欣喜。

他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李世民,即便做了皇帝,看阿耶的眼神依然滿是崇敬仰慕。

他道:“阿耶保重!”

李世民點點頭,摸著手腕上的手串:“放心!”

這手串是李承乾送他的保護罩,有這東西在,李承乾的確能放心不少。

他又看向李世民身後的魏征:“阿耶上了戰場容易沖動,魏卿要多加看顧啊。”

是的,魏征也要跟著李世民走,是李世民主動跟李承乾要的人,可是驚掉了一大堆人的下巴。

不過魏征雖然以進諫聞名,卻也頗有軍事才能,當初李建成收覆河北那一仗就是魏征給他出的謀算,此去也能一展所長。

李世民聽了老大不高興:“你可別編排我!”

李承乾“呵”了一聲,頗有些意味深長。阿耶自己是什麽樣自己不清楚嗎,當初孤軍深入,差點被單雄信單殺的事難道忘了?

不過這正是李世民的作戰風格,戰場上瞬息萬變,並非事事都可以預料,而李世民不乏當機立斷的決心,也擁有一往無前的勇氣,才能屢出奇兵,創下累累功績。

時間很快就到了,李世民翻身上馬,揚聲對李承乾道:“我這便走了,國內的事便交給你了。”

李承乾點頭:“阿耶放心。”

李世民一勒韁繩,帶著將士緩緩離去。李承乾一直看著他們的背影,直到徹底看不到了才率人回宮。

百官中很多人只聽過太上皇的威名,知道他曾是戰無不勝的名將,卻不曾親眼得見。今日見到這一幕,不免被太上皇的英姿晃了眼,直到回去時還有些回不過神。

也有人在低聲私語:“方才太上皇說國內的事交給聖上,指的是什麽事啊?”

“還能有什麽,自然是朝政之事。聖上這麽年輕,太上皇出征在外不放心,自然要交代幾句的。”

前面說話的人想想也是,只覺得自己想得太多,太上皇那話其實挺正常的。

他們卻不知道,回到禦書房李承乾就問起金州的情況。

金州是李元亨的封地。

李元亨本就有不臣之心,當初還曾收買禦前之人,試圖挑撥李世民和李承乾的關系,不過沒有成功,還被李世民順藤摸瓜抓住他的馬腳。

當日沒有切實的證據,李世民沒有對這個弟弟做什麽,只將他已經瘋癲的生母尹婕妤送過去作為震懾。

當日尹婕妤被發配掖庭,李元亨知道她必定受苦,但是想象畢竟是想象,從小金玉般尊貴,吃過最大的苦就是喝藥的小王爺,又哪裏知道掖庭能有多苦呢?

必得親眼看看瘋癲蒼老的母親,才能與她感同身受不是?

李世民素來大度,可是小氣起來也是很小氣的,李承乾是他的逆鱗,李元亨敢在雷點蹦迪,李世民自然不介意給他一記暴擊。

李元亨的確被打擊得不輕,他從不知道人還可以是那個樣子,縱然他可以給尹婕妤很好的物質生活,讓她不用再幹活,幾十個丫鬟婆子輪流照看,寸步不離,還給她請金州最好的大夫治療,但已經瘋傻的人也好不了了。

傷心之後,就是滔天恨意。想到瘋瘋癲癲的母親,想到原本該屬於他的皇位,不甘與恨意一起湧動,做出不理智的事也就不奇怪了。

據李承乾所知,李元亨在封地養了不少兵馬,意圖直指長安。

之前李世民鎮守長安,他不敢輕舉妄動。如今李世民走了,還帶走了大半兵力,又值皇權交替不平穩之時,千載難逢的好機會,李承乾不信李元亨會放過。

果然,根據金州那邊傳來的消息,李元亨這幾日在點兵,想來馬上就要有動作了。

李承乾應了一聲:“讓長安守備加緊警惕。朕初初登基,還不曾與叔伯兄弟相見,召藩王回京同賀吧。”

“是。”蘇琛含笑道,“諸位王爺請求回京恭賀的奏表也已經到了。”

*

李承乾允許藩王回京慶賀,藩王們自然不敢耽誤,馬不停蹄,沒多久就齊聚長安。再加上各屬國匆忙趕來拜謁新皇的使臣,長安可謂熱鬧非凡。

李承乾沒管其他人,先召見了李泰和李恪,見李恪愈發英武不凡,心中十分滿意,再看李泰,他也愈發……圓了。

李承乾笑容一頓,李泰立刻縮起脖子,露出一個討好的笑:“大哥,我知道錯了。”

“不是不讓你吃,只是孫阿翁說過咱們家天生容易得風疾,飲食上必得多加控制,你……”

李承乾看著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肉,更加恨鐵不成鋼:“你是不是連鍛煉也落下了?”

李泰不敢吱聲。

李承乾冷哼一聲:“我會盡快把你們調回來的。”

李泰和李恪都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,李恪還哀怨地看了李泰一眼。

李泰也後悔呀!早知道他就不吃那麽多了,如果不吃那麽多也不會懶得鍛煉,如果沒有放棄鍛煉,他就不會長胖這麽多,如果沒有胖這麽多,大哥就不會這麽生氣,大哥不這麽生氣,也不會急著調他們回京,說不定還能在封地上瀟灑一段時間。

只是現在後悔也晚了。

見過李泰和李恪,又過了幾天李承乾才舉辦宴會召見諸位藩王。

宴會上言笑晏晏,這些年大唐發展快,封地日子也好過,大部分人都感念李承乾的恩情,待他格外恭敬熱情。

李元亨混在其中,除了有點心不在焉,別的都與旁人無異。

酒過三巡,醉意微醺,眾人都離開自己的位置,或與人攀談,或載歌載舞,宴席上越發熱鬧。

氣氛正好,眾人卻仿佛聽到了隱約的兵戈之聲,不約而同停下動作,隨著殿內安靜下來,那隱約的聲音變得清晰,的確是有人在交手,仿佛是……

有人在逼宮?

在場之人汗毛倒豎,下意識遠離了身邊的人,在場之人都是李氏子孫,誰都有可能逼宮。也有很多人向李承乾身邊圍去,想要將他保護起來。

他們的反應已經很快了,但快不過早就做好準備的李元亨,在聽到兵戈聲的那一刻,他就悄悄挪到李承乾身邊,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,奮起一擊擒住李承乾,下一瞬,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就架到了李承乾脖頸上。

“老八!”

“酆王住手!”

“你幹什麽?放開聖上!!”

眾人大驚失色,縱然猜測他們之中有人謀逆,也沒想到是一向低調的李元亨。更沒想到他居然敢挾持皇上。

李泰很想沖上去將李承乾救下來,但顧忌著李元亨手裏的匕首不敢動作,只能盡力安撫李元亨的情緒:“八叔,你這是做什麽?有什麽話好好說。”

“幹什麽?”李元亨終於褪去平平無奇的偽裝,露出得意之色,“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?自然是要請聖上退位,將皇位禪讓給我了。”

李泰忍下心中的鄙夷,說:“你這是謀逆!即便做了皇帝也會為世人所不恥,況且阿耶帶兵在外,等他回來你一樣沒好果子吃,不如先放了大哥,有什麽要求都可以商量。”

“少用這些屁話哄我,當我是傻子嗎?即便謀逆又如何,等我做了皇帝,史書還不是想怎麽寫便怎麽寫?至於李世民……”李元亨冷笑一聲,“只要把你們都拿在手上,不信李世民不屈服!”

眾人聽得直皺眉,不止因為李元亨的謀逆之舉,更因為他那些話。什麽“史書想怎麽寫就怎麽寫”,如此肆意妄為,若讓他登上皇位,豈還有大唐的好?

李承乾被李元亨捉在手裏,表情變都沒變,問道:“阿耶待你不薄,你為何要犯上作亂?”

“待我不薄?”李元亨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,冷笑連連,“搶走我的皇位,還把我阿娘貶去掖庭,這就是待我不薄?如今我不過是奪回屬於我的東西,這不叫犯上作亂,而是撥亂反正!”李泰終於還是沒忍住露出了鄙夷之色,其他人的表情也一言難盡。李元亨身在局中看不明白,他們卻都是清清楚楚,當初李淵何曾有一丁點傳位給李元亨的想法?只不過是擡起一個靶子惡心李世民罷了。

至於說對李元亨和尹婕妤的處置……當初尹婕妤仗著得寵,告了太上皇多少黑狀?李元吉已經死在了流放地,尹婕妤只是被打入掖庭,李元亨甚至還好好地做他的小王爺,絲毫苛待也無,難道還不算厚道嗎?

李承乾不欲與他多說,又問:“憑你的本事養不起這麽多兵馬,是誰在幫你?”

李元亨笑嘻嘻道:“好侄兒,到了這時候還在套我的話呢?”

李承乾淡定道:“我都已經在你手裏了,只是想做個明白鬼而已,八叔都不願意成全嗎?”

“成全了你也無妨。”李元亨把幫助他的人說了,正是幾大世家,比李承乾知道的還多兩家,不知道是他們來往太隱蔽,沒有被李承乾查到,還是李元亨信口胡謅。

李元亨見在場之人都臉色大變,得意道:“要怪就怪我的好一哥和好侄兒,欺人太甚,把人家往絕路上逼,如今知道厲害了吧?”

李承乾點點頭:“知道了。”

李元亨更為得意,又把匕首往李承乾脖子上壓了壓:“好侄兒還是趕緊寫退位詔書吧,若你識趣一些,我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。”

“多謝八叔的好意,不過侄兒提醒你一下,以後還是別用刀劍對付我了。”李承乾溫聲道。

什麽意思?

李元亨還沒反應過來,人群裏便有幾個侍衛向他撲來。

李元亨臉色大變,他進宮赴宴,自然不能帶護衛,唯一一個小廝方才已經被按住了。本以為只要挾持了李承乾便立於不敗之地,沒想到李承乾狠起來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。

知道自己被拿住必定得不了好,李元亨心下發狠,匕首在李承乾脖子上狠狠一抹,又往他胸口紮了一刀,隨後便被侍衛按倒在地。

被按著趴在地上,臉緊緊貼著地,李元亨還在哈哈大笑:“能拉著李承乾一起死,我也不算虧!”

“讓皇叔失望了。”卻聽到李承乾依舊淡然的聲音,中氣十足,絲毫不像受傷的樣子。

李元亨的笑滑稽地僵在臉上,不可置信:“你沒有受傷?”

“若非有自保的方法,朕又怎麽會允許皇叔帶著刀進宮呢?”

李承乾微笑說著,侍衛在他的示意下拉著李元亨坐起來,讓他能看到李承乾。

卻見李承乾脖子和胸口完好無損,絲毫受傷痕跡也沒有,仿佛李元亨方才根本就沒有對他出手似的。

恍惚之間,李元亨想起一個傳言。

聽說他這個侄兒是神仙轉世,當初四哥李元吉想要以瘋馬害死李世民,就是李承乾用仙力保護了他。

今日之前,李元亨對此嗤之以鼻,只以為那是李世民為自己和李承乾造勢的手段,現在他卻不得不懷疑了。

李元亨是懷疑,其他人就是深信不疑,剛才他們可是眼睜睜看著李元亨給了李承乾兩刀,沒有半分留手,可是刀從身上劃過去,李承乾卻毫發無損。如此能耐,即便不是神仙轉世,也必定不是簡單的。

眾人對李承乾更加心悅誠服。

李元亨卻註意到了另外一件事:“你說……是你允許我帶刀進宮的?”

“自然。”李承乾點點頭,接著狀似詫異地看了他一眼,“皇叔不會以為皇宮守衛這麽蠢,連你這麽拙劣的掩藏方法都看不出來吧?”

李元亨:“……”

有被侮辱到。

李元亨:“那你早就知道我要起事?”

李承乾再次點頭:“是。從你開始蓄養兵馬開始,我和阿耶就都知道。”

“都知道,你們都知道!”李元亨臉色控制不住的扭曲,“所以你和李世民做出種種戲碼,就是為了引我出手,好名正言順地鏟除我嗎?”

“皇叔怎麽會這麽想呢?我和阿耶做一切事自然是為了大唐,至於皇叔……你若不是被野心蒙蔽了眼睛,自然不會落到這個境地。你自己要犯上謀逆,與其他人有什麽關系?”

李元亨表情更加扭曲,隨即不知道想到什麽,又突然冷靜下來,甚至帶上了一點笑意:“即便你提前知道又如何?現在我的大軍就在宮門口,你能有什麽辦法?我可是知道李世民把大部分兵力都帶走了,朝中得用的武將也跟著他走了,憑剩下的那些蝦兵蟹將,這皇位遲早還是要屬於我?”

李承乾聽了這話一點波動也沒有,其他人也沒有絲毫慌亂。李元亨已經瘋魔了,他們卻還清醒,既然太上皇和聖上早知道會有叛亂,怎麽可能不做好完全準備?之所以帶走大部分兵力和將領,應該只是為了迷惑李元亨。

雖然他們也猜不出李承乾留的後手是什麽,畢竟李世民將人帶走了是事實。

外面的兵戈之聲漸漸停了,沒過多久,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傳來。眾人提起了心,等待命運對他們的審判,也好奇進來的人會是誰,李元亨臉上的笑越來越大,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登基稱帝的場景。

隨著“噔噔”的軍靴聲,身著鎧甲,渾身浴血的女子大步走了進來,在場之人都驚訝地瞪圓了眼睛,李元亨更是一臉不可置信,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名字:“平陽!李恪!”

竟然是平陽和李恪!

他把所有人都考慮到了,就是沒有註意平陽和李恪!

即便平陽公主曾是威震一方的女帥,即便如今多有女子入朝為官,但包括李元亨在內的大部分人依舊不曾將她們放在眼裏,這次大軍出征,平陽公主並未隨行在他們看來再正常不過,自然不會放在心裏。

而李恪從前名聲不顯,莫說與李承乾相比,連李泰都有著書的功績,相比之下,李恪就像是他們的小跟班。倒是聽說過他文武雙全,但到底不過是個少年郎,又能有多大本事呢?

他們忘了,李世民也是十幾歲開始帶兵打仗,李恪身為他的兒子,有億點點將帥之才又有什麽奇怪呢?

李元亨臉色灰敗,卻還是強撐著不肯認輸:“不可能!我有一萬精兵,長安剩下的守軍不過是老弱病殘,怎麽可能打得過我!”

李承乾沒說話,他旁邊的李泰卻露出了得意之色,李元亨頓時就明白了:“是你!你和李恪不是真的就藩,而是替李承乾藏兵去了!”

李承乾不想與他多說,揮揮手讓人押下去,李元亨被人拖垃圾似的拖下去,眼睛還惡狠狠地盯著李承乾和李泰:“我不信世上有人全無私心,你們遲早也會兄弟反目,落到跟我一樣的下場!”

“堵住他的嘴!”李承乾不耐煩地說。

李泰早就得意不起來了,憤怒道:“以為誰都跟他一樣狼心狗肺嗎?我才不會和大哥反目呢!”下面的李恪飛快響應:“我也不會!”

一人對視一眼,心中都戚戚然。莫說他們對李承乾心悅誠服,即便不是也不會叛亂。這皇帝誰愛做啊?累都累死了!

李泰眼睛一轉:“不過我們留在長安的確不好,以後還是長住封地,輕易不要回京了。”

李承乾呵呵一笑:“你們倆莫要多心,咱們兄弟之間的情分豈是旁人可以挑撥的?我自然是信任你們的。”

眾人聽了都心生羨慕,李泰和李恪卻唉聲嘆氣。

唉!這該死的勞碌命!

李承乾又對平陽公主道:“此次辛苦姑母了。”

平陽公主沖他一揖,眉目間帶著舒朗之氣:“能為聖上效命,是下臣的福氣。”

李承乾點點頭,沒有再多說什麽。

李元亨謀反之事虎頭蛇尾地結束,但影響卻十分深遠。當日李承乾在已經知道世家參與的情況下誘導李元亨親口說出來,就是為了名正言順處理世家,沒想到李元亨倒十分配合,幾乎將所有大世家都拉下了水。

雖然不能因為李元亨幾句話就給世家定罪,卻可以以此為由展開調查。世家沒有真正幹凈的,缺少的只是調查的理由,更別說李承乾和李世民這些年拿捏了世家不少罪證,李承乾一聲令下,沒多久就查出世家侵占良田、蓄養隱戶等罪名,夥同李元亨謀反的證據也被擺上了禦案。

接下來便是單方面的清掃。

世家早就不覆從前風光,否則也不會狗急跳墻妄圖造反,罪證確鑿,他們再沒有還手之力。除了作惡的主犯該殺的殺,該流放的流放,李承乾並沒有過分牽連其他人,卻也將世家扒皮傷骨,使他們徹底淪為普通家族。

但對於李元亨的處置卻有些為難,李元亨犯了謀逆之罪,按律自然該殺,可是他畢竟是李淵親子,李淵年紀漸長,身體也不太康健,李承乾不得不考慮他的心情。

李淵倒是送來消息,讓李承乾不必顧慮他,按照律法處置李元亨即可。但李承乾思慮再三,還是饒了李元亨一命,按照李元吉的舊例判了流放。

至於李元亨能不能比李元吉活得更久一些,那就看他的本事了。

此令一出,眾人皆稱讚新皇仁孝,李承乾的聲望更高。

經此一事,李承乾算是徹底坐穩了皇位,所有人都知道新皇雖然年輕,卻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,誰要是想犯上作亂,就要先想一想自己的脖子是不是比李元亨和世家更硬。

沒有了世家,李承乾再無掣肘,開始一心搞發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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